pomelozu

關於龍蝦三爭霸後的及第



魘


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幕，灰煙直衝天頂，落下的雨水打濕了身子。


少女掩面低泣、他的藍髮徒弟正抱拳，含淚發誓一定會徹底擊潰黑暗料理界；而那些名不符實的廣州料理龍頭們甚至驚魂未定，一個個的都張著嘴，呆愣瞧著自洋館竄出的熊熊大火。

及第有很長一段時間只是佇立在原地。什麼都沒說的他捏緊手裡的頭巾，盯著那赤焰逐漸吞噬掉破敗的洋館；盯著那火焰試圖燃盡所有發生過的一切：亡妻的忌日、不明的邀請、意外的中毒－－



還有李嚴。



洋館的屋脊崩塌，一陣巨響緊隨著漫天塵土而來－－及第這才像是突然驚醒，想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急了，前腳一伸似乎碰著了什麼。

是李嚴留下的金屬面具。

及第顫抖的手拾起了那只面具，邊緣的碎裂痕跡出於自己揮出的拳頭。不久前李嚴才卸下這面具，露出了那滿是傷痕的臉。



「永別了，及第。」



「不要啊、李嚴！你回來－－」
燃燒的洋館前，終於找回聲音的及第如此嘶吼，劃破了大雨滂沱的夜空。




一瞬間睜開眼，微顫的五指正伸向半空抓取著虛無。汗水浸濕了額角與肩頸，他的吐息紊亂，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掙扎的自床上起身，撫了撫隱隱作痛的頭。朝向床邊窗櫺一望，遠方天空的魚肚白正隱隱浮現。及第沉吟了聲，待稍微清醒後便朝一旁的矮櫃上一抓，將手中號稱經某名高人作法、據說能消除夢魘的護身符握在手中。

「……沒用的東西。」一聲冷哼。雖然對特地求來這護身符給自己的女兒梅麗有些歉意，但無用的事物在他眼裡看來甚是心煩，不如丟棄。想到這讓及第心緒又是一陣糾結－－今日也是一樣，重複著彷彿沒有盡頭的噩夢。


自從洋館裡的生死決戰結束，那幅情景卻不斷在及第的夢裡上演－－與當時別無二制：總是始於那封有著服從印記的信紙、再次展開的龍蝦三爭霸、中了蠍毒失去意識，最後是消失在大火之中的李嚴。
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次的噩夢，唯一肯定的是即使明知身處夢境，及第仍舊什麼也做不成。似一場安排好的戲劇，所有的角色只是在指定的時刻做出相應的動作、說出相應的臺詞，沒有改變也不曾結束。

要是自己真能對此感到麻痺那是再好不過。現實卻是每次面對李嚴的死亡－－不管多少次－－都真實的如再次親臨現場那般。


莫非這是李嚴死去的詛咒？他不禁如此荒唐地想著。



日出已從天邊升起，及第披上深色大衣離開臥房。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