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melozu

※人類設定，時空背景混亂請鞭小力一點qwq
※有錢人家的兄弟，哥哥露/弟弟米
※這個子米不太強，沒有吊炸天的相愛相殺QQ




― Chains Of Blood ―




我闔上手裡有著暗紅色底與燙金字封面的詩集後起身走到緊閉的玻璃窗旁。


外頭天色昏暗，深色的烏雲擠成一團，落下了數不清的白雪。寒風凜冽、撞上透明的窗子而發出了悶響。視線被雪模糊成平板而毫無變化的色調，遠方山的棱線依稀可見，一場暴風雪即將到來。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提前許多，這完全地增長了我的負面情緒。尤其是這樣寒冷的雪夜――我盯著房裡角落燒的正旺的壁爐再次扭曲了眉。


我厭惡冬天。


若神真的存在，冬天絕對是創造萬物時的瑕疵品、悲傷與絕望的混合體。


這個季節到底為什麼要存在呢？


――門板敲擊的聲響中斷了我每年一次性的不滿質疑，我應了聲後門便開啟：


「少爺。」
是個新面孔的侍女，大概只比姐姐小了幾歲而已。


「怎麼了呢？」我勾起微笑。
「……主人回來了，夫人請您到大廳。」她嚅囁著嘴唇有些微愣。


我沒說話，只是低下頭撫弄著夾在詩集裡的紅色織帶，織帶的尾端已經被我撥弄的散開了。真可惜，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本呢。


「……伊​​凡少爺？」發現我沒回應，她抬頭看了看我。
我的臉上還是一樣的笑容，我走近她，才發現她的臉上有著淺色的雀斑，還有她紮成兩邊的紅髮辮子，這些都讓她看起來更年輕了。


「你是新來的嗎？」
「是、是的……」


我偏著頭想了想，一口氣將門旁矮櫃上的人形石膏像抬了起來。
「拿著它。」
「少爺？」她有點遲疑，但還是接下石膏像。石膏像估計也有個十來公斤重吧，她的雙手有些發抖。
我托起她舉著重物的雙手。 「把手舉高好嗎？」
她沉默著照做，將石膏像高舉至額前，她的面色難看，纖細的彷彿一施力便會折斷的手臂顫抖的更激烈了。


「嘛、就這樣別動吧。」
「伊凡少爺……」她的聲音悶悶的，一雙綠色的大眼睛瞅著我，裡頭有著些許水光。


我不喜歡這種帶著質問的眼神。


「真是辛苦你了，我看你在這裡好好的休息吧。」
「――布拉金斯基家以後也要麻煩你了呢。」



我絕對是笑出來了。她無措的看著我，那雙晶瑩剔透的雙眼裡有著更多我一時無法判斷出來的情緒，隨著她越發強烈的顫抖而搖晃著。


「是，是的……伊凡少爺。」紅發侍女小聲說著，眉眼參雜了痛苦因而有些扭曲。


我滿意的頷首後出了房門，要離開前才又對她開口：
「還有啊，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喔。」我笑瞇了眼。


「……遵命。」她先是理解了什麼，隨後眼底染上黯淡。




我沿著長長的雕刻扶手走下樓梯，大廳不小的動靜確實吸引了我的注意。


「少爺請小心腳步。」踩下最後一階後幾個年長侍女靠了過來，我沒理她們走向大廳來到母親身邊。


一絲寒冷的氣息在溫暖的屋子里格外明顯，我強忍著不悅站直身子，才發現那本詩集被我順手帶了下來。
父親脫下了深色的長大衣交給一旁的執事，他的帽子邊緣積了薄薄一層白雪，皮鞋底下是一灘淺淺的水窪，那些大大小小的水珠一直延伸到門口。


父親先是擁抱母親與我。他的身體冰涼，我下意識的想躲開，他有著些許鬍髭的臉頰貼著我時的那種冰冷更是令我作嘔，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忍了下來。


我看了看母親，此刻她微笑著――是個非常美麗的笑容。


母親的笑裡常有著許多涵意，但絕對與快樂毫無關係。


我想我大概明白原因，在父親笑的開懷的同時更加確定――「這是艾米麗。」父親愉快的舉起他的手杖，朝著略遠的地方指了指。


那是一個穿著單薄白色連身洋裝的年輕女子，她只罩著一條看似毫不保暖的黑色披肩，不過這讓她一頭及肩的燦金捲髮更加引人注目。
名喚艾米麗的女人朝我與母親看了過來，有著像是畏縮還是什麼的表情。


母親原本靜靜垂著的雙手有那麼一瞬間收的死緊，我甚至以為她會在手裡捏出鮮血――


父親沒有發現母親的異狀繼續說著：「還有我們的兒子，阿爾弗雷德。」


――顯然地，比起那個女人，她身後那個小小的孩子更能引起我的興趣。


父親口裡的阿爾弗雷德肯定不超過六或者七歲。他躲在那個艾米麗的身後，緊緊抓著她的洋裝裙擺，只露出半邊的身體與同樣金色的腦袋，濕氣與雪水讓他的髮絲可憐兮兮的垂著，簡直像極了，嗯――我曾經有過的一隻小狗，每次它淋著雨回來時都是這個樣子。


「唔、伊凡，這麼說他是你的弟弟呢！」
父親哈哈大笑，但那個孩子只是不安的看著大廳四周，最後在與我四目相對時愣了一會。




他有著一對使人印象深刻的、美麗的藍色眼睛，與我已多日未見的晴空別無二致。




在我極端憎惡的寒冷冬夜裡，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我的弟弟。
那年我十二歲。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