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贊同魏仲廷對方芮欣有好感的那一派 所以這文也是建立在這樣的背景寫成的
※角色個性腦補有
※有遊戲劇情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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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第一次認識方芮欣是在一個雨天。


     那天讀書會的討論格外熱烈,時間拖得比平時稍晚,為了不引人注目大夥兒向來都是四散著離去;他則一如往常地留下來、與殷老師一同清點與管理那些內容敏感的各式書籍——這種工作老師向來只委託自己協助,可見對方的信任非同一般——這點令魏仲廷頗為自豪,成了個不能同他人炫示的秘密。


     「到這裡就可以了,魏同學。謝謝你。」清單上的所有書籍畫記完畢後殷翠涵示意道。
     「不會,幫忙老師整理班級會議上的文件也是我應該做的。」

     殷翠涵笑了:「我就是欣賞魏同學你這一點,做什麼事總是心細、謹慎——時間也不早了,回家路上你自己小心。」女子的表情倏地繃起,這句小心多少有著深意。

     而魏仲廷自然是明白的:「好的,老師明天見。」


     少年背起書包,快步走在長廊上,外頭的雨勢從方才讀書會開始時便逐漸增大,魏仲廷的視線所及之處也不見有任何教師或者學生。
     「糟了……」呆望著打起的雨傘上、正中央處的那個大洞,他不禁輕嘆:「媽還是那麼粗心吶——」他才想起這傘是母親早上趕著時間塞給自己的。


     彷彿是落井下石,天空霎時閃電一現打了道雷;伴隨著巨響,更多的雨水傾倒似地降了下來,將屋外景物模糊成灰濛濛的一片,這下連撐著完好的雨傘都是舉步維艱了。
     「麻煩了啊……」
     魏仲廷放棄了淋雨返家,正在廊下躊躇著該如何是好時,一個不同於嘈雜雨聲的聲響吸引了他的注意。


     吉他的弦音。


     「……咦?」
     除了駐校的工友與巡視的教官,這個時間學校裡應該是沒有人了、更別說是彈吉他——少年覺得疑惑,最終還是禁不住好奇心往聲源走去。
     
     
     那聲音比想像中的近,魏仲廷在某個樓梯口的轉角處停下。


     「喔……嗨。」想著突然打擾對方不太妥當,少年嚅囁著打招呼。
     隨意倚著牆邊坐下,抱著把木製吉他的少女一頓,接著抬首望向來人:「我以為這裡只有我呢。」

     少女一頭短髮微濕,幾絲髮尾沾黏在了臉頰上、貓眼型的黑眸閃過慧黠光彩:「嘿,下了大雨回不去吧?」她的嘴角揚起。
     「唔、妳也是啊——」魏仲廷回道。這個女生是怎樣啊?
     少女哼哼:「我只不過是家裡練不了吉他才待在學校裡的。」她晃了晃手裡的吉他,而後古怪地看了少年一眼:

     「站在那裏幹嘛?坐下來啊。還是你想站到雨停?」
     「咦?喔……」魏仲廷選了個離對方不近不遠的位置坐下,而少女看來也不介意一旁的陌生人,自顧自地繼續撥弄弦線,嘴裡哼唱著某個旋律。

     少年聽了後微愣。「這是——」話才說到一半,他反射動作似地左顧右盼,確認沒有第三者後才說道:「望春風?」說出曲名時音量自然是縮小了不少。
     「對啊。」少女一副理所當然貌:「你聽過啊?」
     「當然——不、重點不是這個!望春風可是禁歌啊!妳就在學校這樣唱……」魏仲廷不免佩服起對方的粗神經,別說是傳唱禁歌,連說方言都少不了老師們一頓教訓了。


     少女一笑:
     「可是好聽的歌就是好聽嘛。」


     這話又是讓魏仲廷足足愣了好一陣子。



     雨持續下著。
     「哎,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我是三年忠班的方芮欣。你呢?」
     「是三年級啊……學姊,我叫魏仲廷。」
     「不用叫學姊啦,有夠彆扭,叫名字就可以了。」
     「可是、再怎麼說妳都比我大……」
     「嗯哼——那你剛剛的氣勢怎麼都不見了?學、弟?」
     「學姊……」
     「哈哈,逗你玩的啦!別介意啊小學弟!」
     「唔……學姊才是,叫我仲廷就好——」


     ■□■


     從那之後,明明沒有過約定,他卻總是能在週三下午的放學後、在同樣的樓梯口遇見方芮欣。起初魏仲庭也是一時興起地去看看,沒想到對方倒也沒有想轉移練習地點的樣子;時間一久、兩人自然聊了起來。雖然自己仍然稱方芮欣為學姊,但當初的彆扭確實是消失了。

     進一步交談過後,魏仲廷也越加認識這個奇妙的方學姊:雖然伶俐聰明,更以捉弄他為樂,但有時會出人意料地沉穩、總是在思考著什麼的模樣。
     他倆什麼都聊,學校、家庭、各自的朋友、老師以及那個令人聞之色變的白國峰,當然,還有國家。他可以感覺的到方芮欣和自己、和周遭的讀書會同伴一樣,對現在這樣的政府體制有著類似的想法;魏仲廷更有多次想將她拉入讀書會的念頭,但殷老師的提醒他謹記在心,面對方芮欣,讀書會有關的隻字片語自己是絕口不提。


     ——儘管如此,仍然不減他對方芮欣日漸升起的好感。


     ……別誤會了,只是對於一位特別的異性朋友所抱持的感情。方芮欣對於自己的確是特別的,截至目前的短暫的生命中,這種類型的女孩子魏仲廷還是第一次認識: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一歲,卻總是一副大姊的模樣,老愛調侃他這個學弟、可沒少讓自己尷尬了……但時不時表達的、不像他們這年紀會有的成熟見解又令魏仲庭獲益良多——剛強與柔軟、幼稚與成熟,他總覺得方芮欣是這些兩極特質的綜合體,相處至今自己仍稱不上有多麼了解對方,甚至被耍得團團轉——但不可否認的,那確實吸引著自己。否則他不會越發期待每個星期三下午的道來。


     「欸、魏仲廷,在想什麼?」見對方話說到一半就發起呆來,方芮欣索性將手裡的冰涼玻璃瓶貼在魏仲廷臉上。
     「好冰!學姊妳幹嘛——」魏仲廷驚叫,摸摸被襲擊的一邊臉頰。
     「讓你回魂啦!」跟著坐了下來,少女灌了口汽水,末了爽快地哈了一聲氣。
     「學姊也真是的,好歹幫我買一罐啊……咦?」瞧著一旁喝的歡的方芮欣,魏仲廷這會兒還有些埋怨,下一刻卻被對方遞過來的汽水瓶弄得愣住。

     少女疑惑地眨眨眼:「不是想喝嗎?讓你喝一口啊。」
     「這、呃……」
     盯著濕溽的玻璃瓶口,少年的思緒一下子飄遠到不知何處——學姊喝過的瓶子、這不就跟、跟親嘴很像嗎……他跟方學姊那啥——
 
     「哎,怎麼臉紅啦?魏仲廷?你還好吧?」
     「沒、沒事!我很好!」
     「沒事就沒事,那麼大聲做什麼……」


     最後他還是喝了那瓶汽水(並在很久之後才想到其實也能不對嘴喝的)。


     笑鬧過後,魏仲廷平復過來繼續問道:
     「學姊,我從以前就很想問了……」
     「什麼?」方芮欣仰頭喝下最後一口汽水,露出頸項處的纖細曲線。
     少年比了比自己胸前示意。「那條項鍊。挺特別的。」

     他指的正是從初次認識到現在,方芮欣一直戴著的玉製項鍊;對方看來很寶貝的樣子,說話時總會不經意地撫摸著它。

     「欸魏仲廷你一直盯著我的胸部看嗎——」
     「我才沒有!只不過看學姊很珍惜的樣子啦……」
     「哈哈哈,開玩笑的!學弟你真的很好玩——」「學、姊!」

     眼前面前人就要發火,方芮欣趕緊正經起來,掏出衣裡的白鹿項鍊:

     「沒錯喔。這是我最寶貝的項鍊。」少女的手指輕輕劃過玉造的白鹿刻紋,她垂下眼,一思及那個人,方芮欣的唇邊總是不自覺地漾出一抹內斂的微笑。


     那還是魏仲廷第一次見到露出那種表情的方芮欣。
     不知怎麼,看得他無法移開視線。


     ■□■


     最近,方芮欣的樣子很奇怪。


     見了面後總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時常皺著眉頭、和她說話也總是在發呆,更別說是不再逗弄自已為樂了——這話當然沒有絲毫期待的意思。

     開朗健談的方學姊消失了,看著眼前這表情沉重、再也不曾笑過的方芮欣,魏仲廷幾乎無法想像這與數月前首次遇見的少女是同一個人。

     「學姊……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我沒事。」
     「這樣啊……」

     每當想關心對方,總是被她以冷漠的態度打斷;魏仲廷更是苦惱起來,他的一票好哥們都說女孩子是種多愁善感的生物,但這無預警的轉變卻是讓自己手足無措。


     接下來方芮欣也不再出現了。


     一連數週的星期三下午,到了樓梯口的魏仲廷始終不見對方的影子。

     他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到學姊的教室找人,但想想自己與方芮欣的交情可說是不上不下、只是無約定的在一周的某天碰面閒聊的關係;加上他又是個男生,要是讓學姊惹來不必要的誤會可就麻煩了。
     但他怎麼也想不透方芮欣不告而別的原因——莫非是自己無意間冒犯了學姊?抑或只是學姊單純厭倦了?還是有什麼他想不通的理由……回過神來,思考的全是方芮欣的事。


     ——雖無飛,飛必沖天;雖無鳴,鳴必驚人。


     這是魏仲廷偶然向殷老師提起方芮欣時,她讚賞的評價。那時自己還將這段話偷偷刻在課桌上頭,時不時期許自己也能成為這樣的人。


     期許自己也能成為像學姊那樣的人。


     他憧憬著方芮欣。
     但是又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憧憬逐漸變成了——


     ■□■


     令魏仲廷感到意外的是,與方芮欣的再遇竟然是對方主動找來的。

     多日不見的學姊看來心情好了不少,再無先前那種陰沉的樣子……雖然他說不上來是為什麼,但總隱隱地覺得學姊並不是恢復正常了,而是變成了不同的模樣。


     她甚至不戴那條白鹿項鍊了。
     ——不過只要學姊不再愁眉苦臉就比什麼都強。認知到這件事時,魏仲廷如釋重負的程度遠超過了自己所想。


     「魏仲廷,你可以幫我一件事嗎?」方芮欣猶豫了一會兒後說道。
     「學姊?」
     「我聽說了,你參加了一個讀書會,對吧?」

     這話讓魏仲廷徹底嚇著了,說不好半句話:
     「學、學學姐怎麼會知道——那、那個是……」大家明明約好了絕不對外說出讀書會的事——

     「你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
     「但是是誰告訴學姊的——」魏仲廷的腦子還是一團亂。

     「那個就別管了,倒是我對那些書挺感興趣的,所以想問問你。」
     魏仲廷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但是學姊,這些書真的非常敏感,任何一本要是讓白國峰那群人知道了的話——」
     少女背在後頭的雙手扭成了一團:「只要給我你們的書單就好……還是你不信任我這個學姐啊?魏仲廷?」方芮欣瞇起眼來笑道。在調侃對方時一貫的語尾上揚著。


     魏仲廷一頓。
     這才是自己所認識的方學姊,那個充滿活力、和她待在一塊永遠不嫌無聊的方芮欣——能回到以前的樣子真是太好了。


     但是自己必須有所回應,不然學姊又會像前些日子一樣消失了吧?


     他不要那樣。





     「哪有的事——」
     「既然是學姊的請託,我當然義不容辭!」


     魏仲廷跟著笑了。




     END





補充:
個人覺得方魏兩人的初遇並不是在那個颱風天
純粹是方在輪迴裡拼湊出的虛幻的記憶(畢竟有太多不合常理的部分)
只有涉及自己罪孽的情節被清楚記了下來(魏給書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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